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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扦与盐扦精神

发布时间:2022-08-08 阅读量:

□  许佃来

在我心中,广袤的盐滩是一道无法抹去的永恒风景,从小就在盐河水中泡大,对盐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。那一望无际的蓝天碧水,如盐场人的心境,开阔无比;泛着红晕的结晶盐池里常年盛开的盐花,纯白似雪;高耸的盐廪更象征着盐工勤劳、智慧的结晶,好像亮闪闪的水晶,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……每每浮想联翩,那淡淡的回忆好似那丛丛随风飘摇的海英草,深深眷恋着这片洒满阳光的咸土地。

说到盐廪,人们将为之仰视,但提及盐廪上那纤细的盐扦,却很少被人重视。盐扦,又称竹扦子,它是盐场的一种生产工具,长七十公分左右、宽一寸,两头尖,状似匕首(新盐扦使用前要放到卤水里浸泡,增加韧性,防止折断;使用过的盐扦归拢后用盐席苫盖)。过去,苫盖盐廪先是用咸熟泥,后逐渐被盐席苫盖所取代,这不能不说是盐业生产的一大进步。盐席苫盖盐廪少不了盐扦的固定,苫封的目的是以防盐廪上的原盐被雨雪淌化或尘土污染。所谓盐席,就是用芦苇蔑编织而成,说长不长,说方不方,老盐工们将六张盐席称为一钱。盐席从下往上一层层地在金字塔形状的盐廪上铺开,好似大海的层层波浪。盐廪表面滑溜,如果要让盐席在它上面趴稳,就得借助于盐扦的插入固定。

往盐廪上插盐扦,有“轻插”和“重插”之分,前者是在新盐廪上插,因为盐都是刚从盐池子里扒上来的,盐与盐结构得松散,因而苫廪工用手即可将盐扦插入盐廪里;后者指的是将盐扦插入陈盐廪里(大多是往盐坨未驳运完又苫盖的盐廪)——由于盐堆积已久,结构紧密,如此情况下插盐扦就得费力,甚至还要借助于木棍打砸。

记得小时候,在盐滩上班的父母时常捡些报废的盐席当作做饭的柴禾,我就看到有一根陈旧的盐扦裹挟在盐席里,欣喜若狂,如获至宝。随后的几天,便把那根盐扦掖在腰上,迈着矫健的步子,向小伙伴们炫耀,惹得他们呼啦啦围观,有的还询问这么漂亮的“匕首”是从哪里弄来的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与盐滩有了亲密的接触后,偶尔就到滩地里游逛,看到盐扦时,便情不自禁地拿起来端详一番,心说:它们是多么的朴实啊!但如果将它和盐席连接在一起,去呵护那一座座巍峨的盐廪,则又显得非同一般了。它们真的有点像在高山上站岗放哨的一个个英姿飒爽的士兵。

说起盐滩上盐扦,有一个人应该提到,他就是杨再金。

杨再金退休前是灌西盐场原东方红塑料滩工区的一名普通工人,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,任集中结晶区领滩手的他,不仅制卤工作出类拔萃,而且苫廪技术也相当了得。每年的秋扒时节,滩头上一个又一个盐廪站起来了,远远望去,那一条条长龙般的盐廪,成了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。多年的苫廪工作中,杨再金养成了一个勤俭节约的习惯,人们会经常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条细麻绳,在长长的盐廪边转悠,目的不是散步,而是瞪大眼睛找那些被别人遗忘或丢弃的盐扦,见到还能用的他就把它捡起来,用麻绳捆好,准备再用。有些旧盐扦被多次使用后变得“瘦小”了,有的头儿还被磨平了,如果不做出个新头儿,就没用了。杨再金就千方百计地用刀将盐扦削出尖头来重新用。为了“以旧代新”他还想出一个好办法:把一根旧盐扦放在五六根新盐扦的中间,呈“众星捧月”之势。在他的带动下,工人们也都养成了捡拾和维修旧盐扦、旧盐席的习惯,仅此两项修旧利废,班组每年可为企业节约资金近千元。

盐场没有埋没杨再金这个持家有道的企业主人,给了他很多荣誉,1956年出席第一次全国轻工系统先进生产者代表会议,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;1958年在全国工业、交通、基建、财贸社会主义建设先进集体、先进生产者代表大会上,被授予“全国劳动模范”称号。直到今天,企业仍然倡导职工们学习他这种勤俭节约的精神,并名曰“盐扦精神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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